窗帘

92年12月中旬初作，93年1月20日定稿

每天早晨，我悄悄拨开窗帘，
静静地等待你走过我的窗前。
穿着清素的衣裳，你匆匆
而又轻盈地走过我心灵的田园。

每当这时，路旁树上的小鸟，
就会欢快清脆地歌唱起来。
如果不是它们唤出了我的心声，
我的心就会象琴弦一样颤抖。

因为想每天看你一眼的缘故，
至今我离不开这厌恶的城市。
虽然我知道你有你的世界，
而我只能在这世界的外面；
我却愿意，独自去欣赏和赞美，
你的心灵所驾驭的生命。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
我曾经在呼伦贝尔的草原上，
骑着马儿驰骋自由的意志，
坐在草毯上听老人讲部落的故事。

我曾漫步于天山脚边，
倾看白色的山尖映于蓝天，
尽赏柔美的草木裹住山形；
从那些不显露意识的生命中，
捕捉到历史演绎王朝的盛景。

高原的风，也曾刮过我的脸，
布达拉宫的雄姿镶嵌于雪山；
强健的高原少女虽然讥笑过我，
但也把雪白的哈达挂于我颈间。

长白山地，松花江边，最可爱的是春天，
解冻的江水载着浮冰流去，
绿茸茸的野草铺满了林地，
顽皮的精灵和木仙在其间歌唱。

我还屹立于齐鲁之滨的山岩，
面对着大海遥叹海中的城市，
当别人为这美景的传说惊异时，
不知为何，我落下伤心的眼泪。

我也曾躲进江南无名的村庄，
与一些质朴的农人为邻，
看着每天的夕阳落下村的西头，
聆听鸡虫的言语和村中的琐事。

我如过路人一般的朋友，
闯进别人狭小局促的家中，
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和眼睛，
也从未感到过特异和惊奇。

如一切生灵，黑暗终会阖上你的明眸，
掩住你窈窕而健康的身躯，
但当我想到这些，我不能自禁，
我忧虑，我迷茫，我为你心伤。

每一天早晨 ---
我看着你走过我的窗前，
一直消失于前面的拐角，
我才拨上我的窗帘。